早晨
我的窗户上有一颗葡萄。
早上,我坐在窗下的桌子旁,拿起笔写了一段话,抬头看到了这颗还没醒的懒葡萄。
树枝和藤蔓就像一条长长的青蛇,蜿蜒着躺在支撑着它们的粗木棍上,静静地,静静地。在长蛇略粗的节上,有从左到右不规则地向天空张开的叶子空。因为它承受着雨露,给绿色增添了温暖,绿色似乎太浓了,滴不下。针尖上有几片叶子滴下的珍珠挂得晶莹剔透,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掉下来。
因为坐姿短,要抬头才能看到这颗葡萄,却突然发现灰色天空映衬下的葡萄叶叶脉和斑驳的高梧桐叶洁白透明。叶柄像一只手臂,手臂上的手指插在绿叶中,像骨头一样支撑着。因为学过生物,我知道葡萄的血液在白色的血管里慢慢流淌,永不停止。
葡萄穗要么挂在架子下,要么像枝叶一样躺在木架子上。吊坠下的葡萄穗让我想起了明代历史教科书中徐渭泼墨写意的水墨葡萄画。大概是由于它的成熟,葡萄的表面是淡淡的白色,仔细看,有着晶莹剔透的含义。然而,由于今年的阴雨天气,一穗葡萄中的许多小颗粒被雨水打爆,蓝色的果肉暴露在深谷中。有些真的腐烂了。
一只鸟也来偷食物。那是一只比麻雀还大的鸟,里面夹杂着鲜红的羽毛,一束鲜红的羽毛高高地栖息在顶端,像一个戴着首饰的少数民族漂亮姑娘。只是坚硬的喙不温柔,又粗又尖。明亮的眼睛在葡萄叶下来回窥视,它很快选择了架子上最红的葡萄穗。它用长喙啄葡萄光滑的表皮。一口,肉就消失了一半,两口,一颗葡萄就成了空壳。我不知道我是吃饱了还是看到一双眼睛在窗口盯着它,但我飞走了。
但是仍然有许多鸟在窗外的树上歌唱。大部分都是麻雀,虽然不太委婉,但也不吵。雨后清新的空空气中,在厚厚的梧桐叶覆盖下,我能听到它们的叫声,充满了繁殖季节的自由、潮湿和躁动。也有一两只鸟在唱着美妙的歌。即使被麻雀沸腾的声音夹住,也依然鲜明,鹤立鸡群。不过,我怀疑这叫声是从鸟笼里传出来的,因为除了知道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花了几百块钱买鸟笼外,我还看到他领着他的胖儿子出去溜鸟。况且我们当地只有“杜鹃沙”和“白头翁”这几种鸟,但它们的叫声在那里实在太美了。
没有风,但我还是坐在窗下享受着清新湿润的空空气。我曾经在中学化学课上看过空气体分子运动的漫画。我知道空尽管没有风,气体分子仍不知疲倦地快速运动。再说我窗户用来挡蚊蝇的纱窗,怎么才能阻止这种小空气体分子的运动?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我知道,我窗下的葡萄,被雨水吹得鼓鼓的,被鸟儿啄过的,都是细菌慢慢滋生的酒。大概是因为我酒量太小,或者田园风光有点晕。坐在窗下,我有点醉了。